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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有一瞬怔愣。
“鹤月,别听外头那些传言,繁青身上哪有什么刺青啊,今日在九璋殿里,我和他是吵了一架,我这个小儿子性子拧巴,气得我朝他扔了东西,他手臂上那伤啊,是不小心划的。”
谢敏朝头也没抬,“他那样的脾气,我是得将他关个几天治治他。”
吴氏蹙起眉,“陛下……”
“鹤月。”
她才一开口,便被谢敏朝打断,此时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面上仍带着笑,“什么刺青不刺青的,那都是丘林铎的刻意污蔑,他是要打朕的脸,即便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你也不该信。”
他一自称“朕”,吴氏到嘴边的话便就此戛然而止。
谢敏朝再度低眼去看手中的那卷书,吴氏在他身旁,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如今的李适成因李成元一事,正迫切盼望一个报复太子的机会,北魏奴隶刺青这么好的一个由头,还没被李适成拿住话柄,便被谢敏朝轻轻按下去了。
眼看清渠党就要和太子相斗,她原打算作壁上观,再适时添上一把火,却不想这苗头才起来,就被这两日的雨浇灭。
在谢宜澄的母亲还未去世时,吴氏便入了王府,做了谢敏朝的侧妃,又在谢繁青的母亲成为王府继室时生下了她与谢敏朝的儿子谢詹泽。
这么多年,谢敏朝待她不可谓不好,登位之后,他亦是力排众议,封了她贵妃之衔,他们之间常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自在,但有时,吴氏却又觉得自己从来看不清他。
譬如此刻,吴氏原以为他对詹泽最是爱重,可如今她又开始分辨不清,他抢先将太子谢繁青禁足,究竟是真的惩罚,还是暗地里的维护。
吴氏的心中,刹那被浓重的危机感笼罩。
“陛下,夜深了,歇息吧。”吴氏一张清冷的面庞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谢敏朝仍在翻看书卷,“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吴氏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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