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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开了机,一瞬间震个不停,有彭方迟、周绪宁、邓安绍、赵江川也有一个新的联系人,是温亦珠,还有手机信箱里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里面说:“昂昂,他的爱太深沉,你太随性,不要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你们不合适。”
林舒昂一包无名怒火从胸腔骤然升起,熊熊燃烧,她与自己内心博弈,拿着钢叉一下一下和内心的自己博弈,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在心中抬了头,二十六岁的林舒昂一败涂地,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枕上满是泪水残痕,她骤然脱力。
蒋恪宁回来的时候林舒昂已经睡得很沉,她开着一盏小夜灯,蜷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很疲倦。明天林舒昂就要回去了,但是蒋恪宁有些不安,他看着林舒昂恬静安然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他想要轻轻抚平她眉心的不平,却又无从下手。他叹了一口气,径直盘腿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不自觉的,自己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林舒昂过来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蒋恪宁了解她,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直接就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蒋恪宁私下问邓安绍,邓安绍不肯多说,只告诉他邓沛颐回了北京。
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自打林舒昂过来,她心里就装着事,蒋恪宁都看得出来,是什么事儿呢?他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和自己有关,但是他愿意给她这个时间去想去思考。
但那种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要是真让他跟她再分开,他怎么办?能强留嘛?蒋恪宁眼神一黯,绝不可能。
真的分开嘛?也绝无可能。
林舒昂慢慢醒转过来的时候往身边摸了摸,没人。等她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床边有个扎手的脑袋,蒋恪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床边趴了一晚上。林舒昂怔忡着,头一次觉得连说话都是这么难。
“睡得怎么样?”蒋恪宁醒了,手撑着额头掐了掐鼻梁,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看向林舒昂。
林舒昂点了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蒋恪宁笑笑,也没起身,将淡蓝色的空调被往她腿上盖了盖:“我晚上回来的太晚,想看你睡觉,看着看着自己就睡了t过去。”他握住林舒昂的手,在手里捏了捏,他们的手,一个粗粝一个柔软。
林舒昂垂下头,闷闷嗯了一声,心里钝痛,林舒昂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
最后一天了,林舒昂才第一次注意到原来这个县城的火车站只是看上去破,外面呢修的很好,只是年代久远,偌大一个广场,只有零星几个人。或许是时间不太对,或许是小小的县城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
冲锋衣的拉链被蒋恪宁拉到了顶,站台面前是厚重的铁轨,碎石子还有穿着铁路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大喇叭。
蒋恪宁给她拿着行李箱,两个人一路上话都很少,准确来说是林舒昂话很少。沉默着、沉默着,让蒋恪宁也变得沉默。
两个人其实很少分开,真正的分开只有蒋恪宁从北京回延边,再就是今天。蒋恪宁真是揣着明白装胡涂的好手,林舒昂心中的痛苦几乎快要占据她所有的器官,她内心矛盾撕扯,在火车鸣笛声到来之前,她慢慢地低下了头,拧着眉,蒋恪宁看出了她的矛盾和纠结,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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