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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深夜,出奇的清静,万物都像昏睡过去了一样,平时欢叫的蛐蛐,此时都停了声息,山娃和金枝,双双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西凤让女儿金环睡在金泉旁边,火葽头上那火光,像鬼火一样,在这黑暗里泛着红光,西凤借着昏暗的光,揪心的看着金环熟睡的脸庞,心里难过,难以入睡。此时,山娃放肆的呼噜声充满了整个窑洞,西凤心里骂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舒心的睡着了。我就是死,也要把你这个狗东西的乱伦行径挡住。
西凤硬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她想下炕去,到案头摸把菜刀,拼一个鱼死网破。谁知黑暗中,把自己的拐杖碰倒了,静夜里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山娃被惊醒。
山娃起身看着西凤,夜色里见她想搞事的样子,气就来了,他扑下炕,一手捂住西凤的嘴,另一个胳膊把她夹在胳膊下,打开门,把西风拖到了牛窑。西凤拼力挣扎着,也摆脱不了山娃的挟持,西凤她急了,用手狠狠在山娃身上乱抓,不管她怎么抓,也阻挡不了有着蛮力的山娃。西凤被拖进养牛的窑洞里,把她扔在靠门的土炕上,转身出门后,将门外的铁拴,扣起来,挂在门框的铁环上,西凤被圈在了窑洞里边,一副死活由你的样子。
隔壁的窑洞,是山娃养牛及存放农具的窑洞,窑洞里石槽边拴着吃草的牛,门边的炕,是方便喂养牛供人睡觉的地方,还有来客临时睡的,因暂时没人睡,所以炕上没有被子,只有一个土炕,上边铺着一张芦苇席。
西凤被扔在冰冷的炕上,她忘记的疼痛,感觉不到寒冷,她的心,如同这没有温度的土坑一般冰凉。她的嘴上流着血,眼里流着泪,可脑海里还在盘旋着一个想法:我该怎么活?
窑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西风仿佛被扔进无底的黑洞里,此时她感到无比的恐惧,从心底发出的恐惧。她本能的爬起来移向炕角,身体卷曲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不敢抬头,不敢四处张望,仿佛有着恶魔,正在注视着自己,随时都能来取走她的性命。她就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在恐惧中煎熬着。
真是: 夫妻同床睡, 人心隔肚皮。身虽近咫尺,心境两分离。
难往一处想,做事负情意。恩情淡如水,困在家笼里。
第二天,太阳在山间冉冉升起,山沟里一切,都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山头升起的一轮红日告知人们,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想生存的人们,该上地干活了。
九先生早早的醒来,站在自家门口,心里盘算着:自家盖房用的大梁,已被砍伐,躺在沟渠里,算起来有两个月了,树木中的水份,也失散的差不多了,抬起来肯定比刚砍倒的时候轻了许多。现在急需要七付杠子,十四个劳力,把它抬回来。
九先生思来想去,想到了山娃,觉得这个劳力不用白不用,他就转到山娃的家门口,见山娃屋门闭着,就高声呐喊道:“山娃,山娃。”
此时的山娃,正在梦中,突然听到九先生的叫声,以为西凤把九先生叫来了,心里想,这个臭婆娘要搞事了,忙把金枝叫醒,开门出去,慌乱的扣着上衣的纽扣。出门看见九先生一人在那里站着,愣住了,诧异的问了一句:“九哥,这么早叫我,有什么事吗?”
九先生看到山娃慌里慌张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看你那神情,像做了贼一样,有啥好慌张的?我在沟里已被砍倒的大梁,需要劳力,你来帮忙,今天给咱抬回来。”九先生问劳力,也是命令式的,对山娃,丝毫没有让对方有商量的余地。
山娃这才明白九先生找他的目的,连忙点头答应:“行,没问题。”九先生亲自登门,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心里明白,种着人家的地,这个人不能得罪。
等到九先生走远,山娃回头看隔壁窑洞的门,门拴还在门环上挂着,这才想到,西凤根本逃不出来,只是虚惊一场,自己吓唬自己。
他不假思索,朝隔壁窑洞走去,想去看看西凤是死是活?打开门,只见西凤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一般,散发将面目遮盖,只见她下意识的抬头,头发下露着惊恐的眼睛,这些证明她还活着。
山娃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土匪婆,你还活着?我以为你都到阎王那里告状去了。你想明白没有?想活,想照顾金泉、金水,就把你的臭嘴给我闭紧,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把我惹毛了,我就要了你命,要不我就立刻走人,让你们受罪去,谁爱管你娘几个谁管,我把你们伺候够了,实在不想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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