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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星尘方舟（第3页）

裴成泽周身沸腾的熔岩能量缓缓平息，他看着头顶那片如同神迹般挡下灭顶之灾的暗金方舟，又看向前方那个银发飘舞、指尖星尘缓缓收敛、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背影，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嘴角却勾起一丝近乎苦涩的弧度。

“方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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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光年外，名为“收割者旋臂”的坟场。

伽罗什·空端坐于寂灭莲台。妖异的容颜在破碎星云的光怪陆离中流转，熔金色的左眼是吞噬万物的黑洞旋涡，右眼是焚尽星河的炽白爆芒。猩红袈裟在绝对虚空中猎猎狂舞，每一道褶皱都奔涌着湮灭星辰的暗物质流。他指尖捻动的恒星佛珠，每一颗都是一颗被囚禁、驯服的太阳核心。

“聒噪。”

二字轻吐，化作横贯三千星系的梵天律令。前方如宇宙蝗群般汹涌扑来的螳螂形星舰集群，连同它们发出的量子通讯波纹，瞬间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

战庭左翼，维利安·熵无声悬浮。他伸出由碎片构成的手指，对着某个三级文明耗尽心力构建、环绕恒星的宏伟戴森球，轻轻一点。

“秩序是孩童的积木，文明崩塌的脆响。”

熵增定律被暴力篡改。戴森球辉煌的能量脉络瞬间爬满锈蚀的荆棘，宏伟的金属骨架如同曝晒万年的朽木，寸寸崩解、风化，整个过程被压缩至一个心跳的时间。最终，那曾汲取恒星伟力的巨构，在他指尖化作一颗剔透的、内部封印着星尘余烬的琉璃弹珠。他屈指一弹，弹珠划着优雅的弧线，没入附近一个贪婪黑洞的视界，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溅起。

战庭右翼，暗紫色的业火无声怒放。赛拉菲·烬舒展着三十六对羽毛翼骨。“焚尽？不，是赐予它们比虚无更慈悲的终局。”

当名为「收割者旋臂」的虫族母巢，携带着亿万艘覆盖生物甲壳、散发着吞噬一切饥渴的虫舰，如同污秽的潮水般扑向梵天战庭时，维利安·熵的棱镜面庞上裂开一道近似微笑的缝隙，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盛宴开场。”

亿万虫舰坚不可摧的几丁质甲壳上，瞬间爆发出无数疯狂蠕动、增殖的血肉晶簇！这些晶簇散发着妖异的粉紫色光芒，抽取着虫舰的生命精华，将它们连同内部的虫族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扭曲、异化，凝固成一尊尊姿态癫狂、散发着绝望光晕的发光雕塑，密密麻麻地悬浮在冰冷的虚空，构成一片诡异而宏大的坟场。

赛拉菲·烬动了。三十六对翼骨只是极其轻微地一颤。

嗡——！

无声的寂灭挽歌席卷星域。那由亿万虫族痛苦凝结的发光雕塑群，如同被一柄横贯星河的宇宙巨锤击中！没有爆炸的轰鸣，只有亿万声叠加在一起、超越听觉极限的、清脆到令人灵魂冻结的碎裂声！整片雕塑群，连同其内部被永恒禁锢的虫族意识，瞬间迸裂！碎裂的“尸骸”并未四散飞溅，而是在挽歌的力量下，坍缩、融化，凝成一滴滴巨大、浑圆、内部折射着无数破碎星光的文明泪滴，如同星河泣血，缓慢而永恒地坠向下方无垠的虚空深渊。每一滴泪珠落下，都有一枚新的、微缩的虫巢图腾无声烙进赛拉菲·烬袒露的苍白锁骨肌肤——那是她收藏的“文明墓碑”。

伽罗什·空甚至未曾抬眼去看这场由他两位伴侍奏响的终焉交响。他熔金色的瞳孔深处，那恒定流转的星云与黑洞，其流转的速度似乎发生了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微妙变化。指尖捻动的一粒恒星佛珠，其内部燃烧的光芒，极其短暂地、难以察觉地……黯淡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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