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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牧星陨落·火种失控（第2页）

那道由凌霜体内爆发、承载着牧星最后疯狂与诅咒的银色洪流，首当其冲！它像一条被无形巨口咬住的能量巨蟒，被那暗沉的漩涡贪婪地撕扯、吞噬、分解！漩涡的吸力在吞噬中几何级暴涨，瞬间在核心空间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引力奇点。整个核心空间开始崩塌！

残存的、混乱的牧星能量流，如同被无形巨手攫取，哀鸣着被扯向漩涡；

飘散的、蕴含着无数亡魂不甘与痛苦的灵魂碎屑，被强行剥离，化为滋养漩涡的养料；

构成牧星本体的、如同大陆板块般宏伟的金属结构，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呻吟，巨大的金属山脉被硬生生从星体上撕裂、剥离，在恐怖引力下扭曲变形，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废铁，被那暗沉的漩涡无情地吞噬、消化！

牧星，这颗曾统治星域、播撒“秩序”的机械神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消亡！

“不——！我的…力量…本源！不可…掠夺！！”牧星核心意志发出了震彻整个残骸空间的、充满惊骇与绝望的哀鸣。这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带着一种生命体濒死的凄厉与不甘。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根基——维系整个庞大星体的核心能量与物质结构——正被那贪婪的、新生的漩涡不可逆转地抽走、吞噬！它那庞大如行星的躯体，如同被亿万只无形蚂蚁啃噬的巨兽，迅速地、无可挽回地崩塌着。金属大陆倾覆，能量海洋蒸发，结构骨架粉碎。那曾笼罩星域、宣示其威严的低沉嗡鸣，此刻变成了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机械哀鸣，如同宇宙巨兽生命终结时最后的、徒劳的喘息。

裂变星核在吞噬牧星最后精华的过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它的体积并未膨胀，反而向内疯狂地凝聚、压缩，密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表面的暗红色泽彻底消失，转化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所有希望、所有概念的绝对之“暗”。一个模糊的、难以名状的、却又散发着超越生命、超越星辰的古老、冰冷与漠然气息的轮廓，在那片绝对之暗的中心缓缓凝聚、成型。它仿佛一个初生的、拥有无限饥饿与好奇心的宇宙奇点，一个刚刚从混沌中睁开了漠然双眼的——归墟星神！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令周围的时空发生了诡异而恐怖的畸变。光线在其周围弯曲、冻结，形成一圈圈冰冷的、停滞的光环；飘散的金属碎屑在靠近它一定范围时，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流，被其吸收；甚至连时间的流逝，在其附近都变得粘稠、迟缓，仿佛空间本身都在向这新生的神明俯首称臣。

陈墨白被这超越想象的恐怖一幕震撼得几乎窒息。他强迫自己从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归墟星神身上移开视线，死死地、绝望地盯向那悬浮在归墟星神诞生漩涡边缘的纤细身影。

烙印的力量被强行抽离，作为攻击的燃料被归墟星神彻底吞噬。凌霜体内肆虐的、毁灭性的银光骤然暗淡、消散。那绷紧如弦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如同被剪断了所有提线的精致木偶，从虚空中无力地、轻飘飘地坠落。她眼中的银白彻底褪去，但留下的并非属于凌霜的眸光，而是一片空洞的、死寂的虚无黑暗，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掏空。皮肤上那些疯狂扭动的银色纹路迅速黯淡、消失，留下的却是遍布全身的、如同精美瓷器被巨力砸碎后产生的、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可怕血痕。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融入这片冰冷的宇宙尘埃。

“不！凌霜！！”陈墨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体内残存的力量不顾一切地爆发，顶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呼啸的空间碎片，如同扑火的飞蛾，险之又险地在半空中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入手一片冰冷。轻盈得可怕。仿佛他抱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一片在寒风中即将消散的羽毛。那份轻盈所带来的沉重感，几乎压垮了他的脊梁。

“凌霜！看着我！求求你，看着我！”陈墨白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他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用自己残存不多的力量去护住她那微弱如游丝的生命之火。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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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死寂般的绝望深渊边缘，就在陈墨白以为最后一丝光亮也要熄灭的时刻——

凌霜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如同蝶翼般，颤动了一下。

极其艰难地，她的眼帘，掀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没有银光，没有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仿佛被彻底洗劫焚烧过的、令人心碎的虚无黑暗。然而，在那片虚无的最深处，在瞳孔中央那绝对的黑暗里，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怪异的星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绝非星辰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