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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晚莫名其妙做了个“蜜糖风暴”的怪梦后,小六子感觉自己好像…更抗冻了?反正崖顶刀子似的寒风刮在身上,似乎也没以前那么刺骨了。当然,也可能是他“逍遥躺”的功夫日益精进,总能找到岩石缝隙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暖意,像条壁虎似的把自己贴上去。
白天,他照例是石刻前的“灵魂画手”,用融化的雪水在石头上描摹那些弯弯绕绕的线条,身体跟着瞎比划,时不时引来“大尾巴”松鼠看傻子似的目光。晚上,则是雷打不动的“大业”——睡觉!脖子下依旧垫着那团灰扑扑、硬邦邦的无名诀纸团。虽然每次躺下都觉得硌得慌,但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仿佛那是连接美梦世界的专属钥匙。梦里那股暖烘烘、甜丝丝的感觉依旧准时赴约,滋养着他的筋骨,壮大着他丹田里那个越来越有存在感的“小暖炉”。
守崖长老的神识依旧定时扫过,但最近几次,那神识停留的时间似乎变短了,扫视的力度也温和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审视和探究,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确认?确认他还在,确认他没把自己睡死过去。小六子才懒得琢磨长老的心思,他只知道,没人打扰他睡觉,挺好!
这天午后,天色依旧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低低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能拧出水来。寒风呜咽,卷起崖顶的浮尘,打着旋儿,透着一股子沉闷的压抑。
小六子刚完成一轮“灵魂描摹”,对着那道闪电折线比划了个自认为潇洒的变向,累得脑门儿冒汗。他正想摊回大青石,来个“中憩”回回血,耳朵却猛地一动。
不是风声!是一种极其轻微、却又异常熟悉的破空声!由远及近,速度不快,带着一种刻意收敛的小心翼翼。
“咦?” 小六子立刻支棱起耳朵,像只警惕的小兽,循着声音的方向,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溜到崖边,扒着一块凸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往下张望。
只见下方陡峭的崖壁上,一道纤细灵动的身影,正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藤间轻盈地借力腾挪。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道袍,衣袂在寒风中翻飞,动作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正是三师姐——云苓!
“三师姐?!” 小六子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突然被点亮的星星!他差点喊出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来,心脏砰砰直跳。守崖长老可是明令禁止探视的!三师姐这是…偷偷溜上来的?
他既紧张又兴奋,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忍不住探出头去。只见云苓师姐几个起落,身姿优美地避开几处陡峭的冰棱,轻盈地落在了崖顶边缘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她站稳身形,先是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才松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鬓角。
“小六子?” 云苓师姐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关切,朝着崖顶呼唤。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山涧的清泉,瞬间就驱散了小六子心头的寒意。
“三师姐!我在这儿!” 小六子再也忍不住了,像颗小炮弹似的从岩石后面蹦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苓师姐跟前,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几个月不见,三师姐似乎清减了些,白皙的脸颊在寒风中显得有几分苍白,但那双温婉的眸子依旧清澈如水,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
“小六!” 云苓师姐看到小六子,眼圈瞬间就红了。她蹲下身,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一把将冻得小脸发青、穿着破旧单衣的小家伙揽进怀里,用力抱了抱。她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草清香。
“让师姐看看…瘦了,肯定瘦了!” 云苓师姐捧着小六子的脸,仔细端详着,手指冰凉,带着心疼的微颤,“脸都冻青了!这鬼地方…这衣服…怎么能御寒!守崖长老也太…” 她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不满和怜惜几乎要溢出来。
小六子被师姐抱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药草香,感受着久违的、真真切切的关心,之前一个人在崖顶苦中作乐的坚强外壳瞬间瓦解。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涩猛地涌上鼻头,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师姐温软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三师姐…我…我好想你…还有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们…”
“师姐也想你,傻孩子。” 云苓师姐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师父他老人家也惦记着你,只是…唉,观里规矩严,他也不好明着来看你。大师兄他们也都担心着呢。”
她松开小六子,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厚厚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她体温的包裹。解开油纸,一股诱人的、混合着麦香和甜香的温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喏,快趁热吃点!” 云苓师姐把包裹塞到小六子手里,声音压得更低了,“知道你在这儿肯定吃不好。师姐偷偷给你带的,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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