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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在程瑜瑾出口前，他在心里已经有了期待的答案。可惜，程瑜瑾说出来的话和他的预期差之甚远。程元?Z有些失望，要不是这股失望来的快而强烈，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期待程瑜瑾的否定。

程元?Z自己都奇怪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可是他还怀着自欺欺人般的侥幸，觉得或许只是程瑜瑾没有听懂他的问题。这在程元?Z过往的人生中，从来不会出现。程元?Z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前路不会对他留任何情面，他早就将软弱、侥幸等情绪从自己体内剔除了。

可是这一刻，程元?Z停了停，又问：“如果不论他的功勋爵位，单说他这个人呢？”

程瑜瑾心想，果然太子殿下打算重用蔡国公府了。她心里叹息，太子殿下看重林清远，程瑜瑾无话可说，但是看重翟延霖，是不是有点不值？

她真心觉得蔡国公府和他们程家没差多少，瞧瞧养出来的继承人，翟庆和程恩宝都是败家玩意，蔡国公府还不如她们宜春侯府呢。太子殿下提携蔡国公府，怎么不想着提一提宜春侯府呢？

程瑜瑾心里唉声叹气，但是表面上还得强装笑意，赞美上位者的选择：“九叔慧眼如炬，您看中的人，当然都是人中龙凤。”

程元?Z本来就注意着程瑜瑾的神情变化，他察觉到程瑜瑾脸上些微的不情愿，立即追问：“有什么话直说，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程瑜瑾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九叔，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论蔡国公本人，当然是功劳赫赫，神勇非凡，但是论起蔡国公府世子，实在是……一言难以蔽之。”

程元?Z想起翟庆，深有同感。一个人管理内外的能力是互通的，如果在外高官厚禄，雷厉风行，在内却理不清家宅是非，分不清妻妾是非，甚至管教不好儿子，那这个人，品行能力上一定有问题。翟庆被教成那个样子，诚然有生母早亡、祖母纵容的缘故，但是根源上，还是翟延霖这个父亲不称职。

虽说翟庆是被因为被祖母溺爱才无法管教，可是翟老夫人是翟庆的祖母，不也是翟延霖的母亲么？翟老夫人如此是非不分，翟延霖又能好到哪里去。老人家垂垂老矣，情感脆弱，不忍心苛责小孩子，莫非翟延霖也不忍心？翟老夫人有今日的模样，和翟延霖脱不开干系。

从家庭教育上，就能看出来，其实翟延霖是一个很自大、刚愎的人。

程瑜瑾见程元?Z没有反驳的意思，便大着胆子继续说：“小孩子尚可以说不懂事，但是大人由着孩子往这个方向发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开脱的。我上次见蔡国公，发现蔡国公虽然名义上严加管教世子，可是他只会打骂，其余一点耐心都没有，甚至将儿子教养全部推给内宅。蔡国公夫人去年去世了，内宅只有翟老夫人，蔡国公这才没有说什么。若是国公夫人在世，世子成了如今的模样，岂不都是国公夫人的过错？”

程瑜瑾说这些话本来是试探，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程元?Z的脸色，打算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改口，没想到她全说完了，都不见程元?Z制止。反而……程瑜瑾觉得，太子殿下还有点高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程瑜瑾彻底迷惑了，太子殿下打算重用的人，她不识眼色地说了对方的坏话，太子竟然十分满意？

程瑜瑾匪夷所思，简直对自己过往的世界观产生怀疑。程元?Z终于听到了自己喜欢的答案，眉眼间一扫方才的郁气，嘴边甚至带出些笑来：“看你的意思，你似乎很替蔡国公夫人可惜？”

“也说不上可惜吧，我甚至都不认识蔡国公夫人。”程瑜瑾抿唇笑了笑。其实她是一个很俗的人，如果和她没关系，程瑜瑾才不会管别人死活，但是一旦牵扯到她自己的利益，程瑜瑾就坚决不能忍。程瑜瑾对翟延霖评价低，并不是因为朝堂、家国等大方向，仅仅是因为，程老夫人动了让她去蔡国公府当继室的心思。

程瑜瑾当面听过翟二太太是如何指指点点，给未来的继夫人提出一大堆要求。还没进门就被她们防备，谁乐意侍候这群自视甚高的蠢货。

想起这回事，程瑜瑾的心情也低落下来，她叹了口气，说：“堂堂蔡国公，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妻子。永远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愿意嫁他，我都不如人家，却在这里替未来的国公夫人忧愁，说起来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