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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见一个身材伟岸、气度清朗的男子从房内走出来,见了小宋、景重二人,便是一笑,只道:“小宋爷,好久不见。”小宋也作揖道:“好久不见了,程君。”二人对拜一番,小宋又拉着景重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长乐人士。”景重一则身为官员,二则怕损家风,因此便隐去真名,只笑道:“在下景早梅。”
程谨风问道:“你叫‘早梅’?”
景重点头称是,遥官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对镜梳头。程谨风笑道:“这真是个雅而不俗的好名字,想来令尊一定是个饱学之士。”景重摸摸鼻子,事实程谨风有首诗题名为“早梅”,景重又很爱这一首,因此便假名“早梅”,如此罢了。
遥官整理好了衣冠便去,临行前告辞时也没忘了称景重为“早梅”。景重也只作十分感激的表情。程谨风又送遥官一个玉佩,遥官却辞道:“休要婆婆妈妈的,留着给别人做度夜资吧。我就看不惯你老是嫖妓不给钱的嘴脸。”程谨风和艺妓们的韵事是自然发生的,且艺妓们本也不卖身,是爱他风流才留夜的,给钱反而显得轻薄。程谨风也不解释这些,因为遥官大概也是懂的,不过一时嘴快要消遣的,便笑道:“你不收这个,那岂不算是我又嫖妓不给钱了?”
遥官道:“那是我嫖的你,你当然不用给钱。”说着,遥官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且是我白嫖了你这个大才子,想想就痛快。”说完便去了。
景重真是瞠目结舌。他虽然认识遥官一段日子了,但都是只谈文艺风月,不谈这个的,自然不知道遥官私下作风。遥官又知道景重是个正经人,便也不提这些的。
程谨风回头,见景重一脸愣样,忙笑了,说:“看来你不常来这些地方吧?”景重摇摇头,说:“少。”三人坐在一处,只谈些风花雪月,曲辞文艺。程谨风取出琴来,弹了几首。又诗词唱咏,其乐无穷。天将近晚,小宋、景重二人便要告辞。程谨风取了一折扇来,提笔笑道:“你叫早梅?”
景重有些纳闷地点点头。
程谨风便在折扇上写了两行字,将扇送给了景重。景重拿来一看,原来写着“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咏的正是“早梅”。景重大为感谢,又再拜。小宋先出门去,景重想起什么,又问程谨风:“你知道遥官去哪儿了?”
程谨风便笑道:“早梅君找他有事?”
景重点头道:“是的,有正经事。”
程谨风道:“前面绿柳街有个红砖小屋,旁边有三株柳,那是他的房产,他也喜欢在那儿住。你去碰碰运气吧。”
景重道谢了便出门,又对小宋说要去绿柳街。小宋便道:“天也黑了,你去那儿做什么?”景重便道:“我去请遥官。他到底是将军府的贵客,因我的缘故而别居,岂非我的过失?因此我要把他请回去。”小宋叹了口气,便道:“那你就坐我们家的车,叫司机好好陪你。”景重忙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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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便答:“我还有事,先打车回去就是。”
景重却说:“这怎么是好?你有事,你先坐车回去,我打车去绿柳街岂非一样?”
小宋一笑,道:“那你会分黑车、花车和干净车么?”
景重一愣,道:“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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