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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眯起眼睛,“别是他们在江都县的时候,做了什么苟且的事——”
“我看不像。”裘妈妈挨过来道:“二奶奶待三爷还是那样客气。”
卢氏把眉毛抬一抬,自想须臾,又不胜其烦地摆摆手,“算了,随她去,反正再往后,也不归咱们家管了。”
裘妈妈听这话里仿佛有些隐意,没敢问。当初要她散布西屏与人私通谋杀亲夫的谣言时,她心里就觉得不对,哪有这样污蔑儿媳妇的?她们几个要好的婆子私下揣测,大约是给西屏拣好了人家要她改嫁,怕她不答应,所以先想法子将她的名声弄坏了断她别的出路,这一招叫作釜底抽薪。如今可见,多半如此。
卢氏后知后觉失了言,谨慎地瞥她一眼,“你是家里的老人了,可要管住嘴,别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去乱说。”
裘妈妈赶忙答应。
卢氏又问:“那位小二爷除了去衙门,都在忙什么呢?”
“我好像听见他问一些五姑娘的话。”
卢氏本来在浇高几上的一盆月季,闻言顿住手扭头,“怎么想起问五姑娘的事?”她自己蹙额一想,想明白了,“噢,他是刑狱推官,想必死人的事经不住好奇。”
那一旁于妈妈攒着老眉上前来道:“五姑娘的死因当初查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又问什么?不会是二奶奶撺掇着,想借当初给五姑娘定亲的事,赖太太亏待女儿?”
卢氏把浇花的铜壶递给她,一面忖度,一面走去榻上,斜上眼看她,“不会吧?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再说李家的婚事有什么不好?我自己的亲女儿还是招的个乡下小子上门呢!李家好歹有些家底,怎么能说我亏待她?更何况,二奶奶就这么恨我?要说有人撺掇,我看倒像是四姨娘撺掇的!”
那于妈妈睇了眼裘妈妈,裘妈妈识趣地退出去,她便放心地怪罪西屏,“二奶奶嚜,您别看她那个人平日里不吱声,不知道底下有多少花花肠子呢。就说我那女儿,好端端去江都县服侍她,怎么只得个冷冰冰的尸首送回来?”
卢氏暗暗一想,看她一眼,“你这是多心,二奶奶是不言不语的,还不如大奶奶呢。”
于妈妈怕说多了反而叫人以为她是为如眉的事在记恨,改劝道:“听说小二爷办过几件悬案,如眉的死,也是他缉拿住的凶手。依老身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别叫他把从前四姑娘与五姑娘那些烂账倒腾出来,到底于太太和四姑娘的名声不好听。”
卢氏心里另存着桩大事,稍一思索,只得道:“那晚饭后你把二奶奶叫来,我嘱咐嘱咐她。”
可巧晚饭前,丁家太太打发人送来几样精致的南京菜色,卢氏会其意思,有了人事已定的感觉,索性使人去叫西屏过来一道用晚饭。
那去传话的丫头说:“有一样马兰头拌香干,丁家太太指明是给二奶奶吃的。”
这屋里刚摆上来晚饭,时修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那丁家到底和姜家是什么交情,只是点名道姓地送菜给西屏吃,有些过分亲近的意思。
那丫头去后,他趁势问:“丁家是做什么的,到底和你们府上是什么关系?还巴巴的送菜来给您吃。”
西屏不以为意道:“就是生意场上的世交,丁家在山西经营铁矿。他家太太不知为什么十分喜欢我,所以常打发人送东西给我。大约,是想认我做个干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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