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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人编剧 当然不会这么顺利
58.Love Will Tear Us Apart,撕裂与分离
带着这份对胡定洧未竟的执念,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写了。 一鼓作气地写完了最后的几十场戏,给了这两个角色一个落子无悔般的结局。 好不容易写完一部自己的作品,她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缺失感。 当崇馥终于在键盘上,打下那个从下笔之前,就一直在等待着的那个句号后。 她知道,她完成了这个剧本,同时永远的失去了这次的创作,以及对角色的窥探。 初稿是一个作者最完整最纯粹的作品,尤其是当没有外界的信息来给她反馈时。 从前她有一个忠实的读者,后来她没有再给黎衍看过后面的剧本。 她在思考,还要不要找他当这个剧本的男主,虽然在写作初期,她被黎衍短暂的说服,答应对角色网开一面,但她写到最后,主角却再次回到了那个既定的命运节点。 思忖再三,她打开了对话框,把剧本发给了黎衍。 一直到晚上,黎衍才回复她: 我看完了,你还是这么写了,也是,只有编剧才有权决定一个角色的终极命运,我和其他人一样无权干预你的创作。大纲我可以给公司那边看吗? 崇馥回复他: 当然可以 黎衍不忘提醒她: 这个剧本版权登记了吗 别忘了 他曾经见过太多有才华有想法的新人编剧,在写出了不错的剧本后,因为疏忽和过于信任他人,把剧本给了别人看,不意外的被剽窃了创意。 那些抄袭者的作品往往大获好评,原创作者却渐渐销声匿迹。 崇馥当然不傻,出于创作者对版权的敏感性,她从开始写之前就在防备着,因此每当别人问起她现在在做什么时,她都只敷衍的说,写点东西。 她已经在官网上提交了版权登记,三百块的登记费,买一份保障与安心。 完成了的这只是角色的故事,剧本写完后,对编剧来说,真正的挑战与磨砺才拉开序幕。 她不知道黎衍的公司会不会买下自己的剧本,黎衍再喜欢这个剧本,他的话语权在公司里,也不会太大,还得看经纪人与他们老板的意愿。 只能是先试试,如若不行,再想办法找别的平台和制作人。 无论怎样,黎衍仍是男主的第一人选,新生代男演员里,再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 经此一事,两人关系总算又破了冰,对他这份被委婉拒绝了的喜欢,她重新换了个角度去开导自己。 一个聊得来,甚至有很多共同爱好的伴侣固然重要。 但要怎么确认那喜欢是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找到同类的一时兴起的错觉。 她已经真空在上一段关系中太久,黎衍作为她身边出现的为数不多的靠谱男人,让她想要靠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应该多接触一些,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哪个男人会觉得某个女人是他的终点,而女人似乎总在为自己寻求一个归宿,如此便修得了「圆满」 昨天,美美实在看不过眼她如今平淡如水的单身生活,给她介绍了帅哥,一个时尚博主。 微长的头发,深邃的五官,异域气质强烈。 穿搭风格十分不走寻常路,小众而先锋,亚文化特质的男孩。 在小红书平台上有四十万粉丝,也算是一个挺有名气的 kol 了。 他会缺女生?不可思议。 崇馥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两天,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爱好都挺接近的。 她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只停留在表面客套的交谈,会让她窒息。 羽溪十分热情,主动和她分享起自己的生活,哦,他还在上学,读研究生。 很难遇到像他这样一个人。 很多时候崇馥都想和人说点什么,她不想对方只会尴尬的回一个“哈哈哈哈”,然后一个表情包就打岔打过去了。 很多时候就算说了,别人只会觉得你奇怪,不在一个频率没必要多言,况且她知道男人并不在乎女人真正的想法。 有的人你清楚只能和他聊浅层的东西,一天三顿饭,早安午安晚安,上班下班上学放学 ,洗澡睡觉抽烟喝酒。 像分别生活在两个玻璃罩子里的人,你们没有交互。 没有精神上的交互,就理解不了彼此。 一定会有一些时刻,你很想要表达内心觉察到的细微的不愿与外人诉说的东西 。 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你产生交互的人,而不是单方面向下兼容。 灵魂的共振太虚幻,也近乎不可能,交互已经很难。 重复的聊日常就像流水线的机械运作。 复述一遍日常琐事,和谁都可以。 很多情侣,终其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都只是停留于表面。 但如果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更深刻的感受想表达,倒也没什么。 一起生活,享受生活的美好和复述生活是两回事。 毕竟在网络上看似仅你可见的互动与分享,只需要复制或一键转发,亲密的分享生活和日常就能轻易被他人所拥有,不免觉得扫兴。 就像那首《Love Will Tear Us Apart》,让我们感到撕裂的,恰恰是对他人的爱。 爱即占有,我们因爱而生,又因爱而分离。 第一天,崇馥就和羽溪一直聊到了三点,她觉得有点亢奋,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聊得来的人类了 ,尤其是除了黎衍之外的。 崇馥问他: 你困吗 他说: 挺困的 明天上早课 崇馥只好说: 那你快睡吧 晚安 下次可以一起散步 他回: 那就明天吧 崇馥觉得奇怪: 什么意思? 他说: 你不是转发了那个演出吗? 崇馥想起来那个自己转发的那场拼盘演出宣传贴,她回: 嗷 那个是我朋友的演出 他说: 我也要去看 你不去吗? 打了个专享的顺风车,崇馥来到了南京,下车后,她往场地附近走去,羽溪在场地楼下的咖啡店等她。 或许是因为新开的缘故,走进这片商业区,她感到十分冷清,咖啡店外的外摆座椅上空无一人。 抬头望二楼的平台外看去,有一些人正在排队此时才下午五点,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三个半小时,来这么早,想必是为了站在前排,多看乐队的人一眼,离他们近一些。 走进店内,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店内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打扮新潮,或文艺或朋克的男男女女,男的基本都是长发。 她一时无法分辨哪个身影才是羽溪,打开手机问他: 你今天穿了什么 羽溪回: Joy Division 的周边短 T 崇馥惊讶: 我也是 她抬起头四处张望一圈后,一下子锁定了目标,在窗边背身坐着的那个长发黑衣男子,就是羽溪。 她快步上前,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怎么来这么早?” 那人转过脸来,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宁一合。 认错人,也只好将错就错,她回答他, “来喝咖啡,你怎么不去试音。” 宁一合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一会,你喝什么,我请你。” “我还约了个朋友,你别管我了。” 她打开手机问羽溪: 你在哪 我没看见你 我还遇到熟人了 对方回的很快: 我就在这个 1701 的咖啡店 我也没看见你 等下,崇馥想起自己打车时,选择地址搜索 1701 时候,同时冒出来的那五家 1701。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个 1701? 他回: 不是鼓楼区吗 崇馥赶紧告诉他: 不是 你跑错了 雨花台区才是 那个是酒吧 这个才是 livehouse 崇馥哭笑不得,怪不得两人没看见彼此,她要不是之前就去过那家酒吧店,可能打车时也会混淆。 宁一合看她突然笑了,一脸不明所以, “怎么了?” “没事,我朋友跑错地方了,他居然在另一个 1701 楼下的咖啡店,等了我半天,我在这找了他半天,我刚刚还把你的背影当成是他了。” 崇馥憋不住如此好笑的事情,还是把刚刚认错人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宁一合见怪不怪, “正常,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搞那么多重名,不过只要一看数字后面的后缀名称就能分清楚了,毕竟一个是 bar,一个是 livehouse。” bar 和 livehouse 的区别就是,一个坐着听歌,不用买票。一个站着听歌,买票入场。 酒嘛,倒是都有,但站着的人喝酒只是为了更快进入状态。 “你最近乐队弄得挺好。” 崇馥和宁一合随意聊起近况来。 “多亏了你的引荐,我们乐队才能和江莛导演的电影合作,现在开了第一场演出,虽然只是拼盘暖场,但等明年电影上映后,应该还能扩大一圈知名度。” 宁一合的眼神带着几分感激。 羽溪此时终于姗姗来迟,他从衣服辨认出了崇馥,走到窗前的卡座上,和她打招呼。 宁一合看了眼时间,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后来者, “我先上去了,晚上结束后一起 after party。” 羽溪坐下,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和她一样的 t 恤。 “我今天上午才做的核酸,终于出结果了,不然进不了场,一着急打车就没看具体地址,靠,跑错了。” 他语气十分熟稔,仿佛两人并不是初次见面的网友,而是早就相识的朋友。 “没事,不过我前天做的核酸,还能进场吗?” 崇馥想起自己的核酸好像快过了 48 小时。 “你没看公告吗,场地方写了,现在改为 24 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才能入场,你这样,我给你借一个码。” 羽溪语出惊人。 崇馥想不到竟还能钻空子,她说,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很多人都这么干,前几天杭州场结束后,都新增了几个阳性,也没被拉去隔离。” 好像什么正在悄然变化着,崇馥也察觉到了。 她只好接受这个提议,羽溪的朋友给她发来一个码。 时间还早,崇馥提议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点饮料和冰杯还有小酒版,自己兑一些酒在演出开始前喝了。 羽溪欣然同意,只是他不放心,还是询问了她的酒量如何。 他可不想一进场,自己的伙伴就变成了醉鬼,看演出的人不少都会选择喝完酒再入场,甚至还有偷偷带烈酒进去,边喝边看的,毕竟场地里只卖啤酒,太没劲了点。 崇馥让他放心,她心里有数。 可这晚的最后,她却喝到几乎断片。
59.开放式关系的情侣
终于喝完了崇馥在便利店外的座椅上,做出的那四杯特调。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着电梯,上了二楼。 因为开场后才进的缘故,崇馥此前一直忐忑不安,担心的查核酸报告被发现冒用的可怕场景,并没有发生。 反而门口并没有工作人员的踪影,只有检票窗口的人员还在岗位上,第二天她才知道原因,原本的工作人员查出了阳性,被临时放了假。 那是极其混乱的一晚,进场后,观众们已经站的满满当当,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一千五百人的场地,一千五百张票全部售空,只因,这是一场免票演出。 储物柜已经存满,室内的温度简直像是夏天,还好里面穿的是短 T,他们脱下厚重的外套,把衣服扔在了柜子的顶上,和其他人一样。 崇馥感受到那久违的,沸腾着的,自由的气息,数以千计的年轻人们,在冬天齐聚一堂。 随着激烈的鼓点而一下下地跳跃着,在主场的指挥下,完成那一次次大合唱,还有与陌生人们拉着手,形成一个大圈,转着蹦着笑着。 最后一支乐队出场,带来他们跨越了二十年的,那充满无限生命力,与热情和思考的作品。 《致我的迷茫兄弟》的审视: 你好 让我们一起忘掉今天, 让我们一起抵抗虚无, 你不要轻易变成工具, 你发誓完整你的生命。 《情歌而已》的浪漫: 曾经我们不分白天黑夜, 唱着情歌一路来看你, 你如此回答, 情歌而已。 《优美的低于生活》的开阔: 相爱吧,终有一散的人们, 你失去的不过是童真, 等时光用尽了青春, 你早已优美地在大街上融化。 最后是《送流水》的感动: 当一切无可挽回地熟透, 你也就慢慢成为看客, 流水啊 不要回头。 在这个夜晚,崇馥和身旁的所有年轻人一样,挥洒着汗水,发泄着平日生活里挤压已久的悲伤与愤怒,她再次感受到,活着。 羽溪是个很好的演出搭子,他尽情的和她一起跳着,让她变得不再拘束,一起点燃了这个夜晚。 崇馥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与飞舞鲜活着的年轻人类。 散场后,崇馥和羽溪一起来到楼下的酒吧,参加 after party。 刚才台上的乐队们,会在这里再来一场即兴演出。 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好像每个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她素未谋面的朋友,人们互相敬酒。 她出去找洗手间时,甚至有一个女孩子看见她后,很自然的问,“我能抱抱你吗”,接着抱住了她。 离开这片乌托邦,她回到自己定好的民宿房间里,羽溪已经和他的其他朋友们,一起夜宵去了,她拒绝了邀请,今晚和陌生人的连结已经太饱和,她只想享受这美好的余韵。 洗完澡已经是一点钟,她有些晕晕乎乎,打开手机随便找了部电影投屏。 极致的亢奋和欢乐后,没人能睡得着,这是脱离热闹和人群后必经的戒断反应。 台下观众尚且如此,那真正站在台上的人,岂不是更难走出来。 手机再次亮起,两条来自不同人的消息,她眯起眼睛,想仔细辨别。 宁一合: 你回去了?还没和你喝一杯 出来喝酒 羽溪: 你是不是 不想和不认识的人一起 我还是不去和他们夜宵了 我们好像还没散步 要不要我去陪你 酒她喝不了一点了,步也没法再散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回了谁的消息,只知道有个人和她一直通着电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敲了敲门, 她透着猫眼,看了看,是羽溪。 第二天,带着宿醉醒来,是黎衍的电话将她从梦中唤醒, “公司看了大纲,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女主设定尺度有点太大,偏女性向了点。” 再次听见黎衍的声音,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怎么了?女人不能有欲望吗。” 她猜到女主的设定会引起争议,容易被一些胆子小的公司拒绝,可这样的设定,她在写的时候已经参照了许多韩剧日剧的尺度。 涉及到女主和男主的床戏,她也尽量写的唯美而不是色情。 她们这代女性,看着欲望都市这类的美剧长大,她们思想上并不觉得性有多羞耻。 可一旦开始创作,就意识到,架在女性身上的道德枷锁是无形的,无处不被钳制着,她也想大胆一次,试试能不能让笔下的人物,打破一次刻板印象。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导演的要求更高了,只是那边觉得女主的人设有点敏感,但导演可以把控好,就不是问题。他们最想知道的是,这个结局..真的不能再改了吗。” 黎衍问的很小心。 崇馥理解他这个问题是为谁而问,她没有犹豫, “不能,这是我不能让步的地方。” “好,我帮你转达,后续那边能接受的话,再给他们看剧本吧。” 挂了电话,她有些心烦意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了昨晚.. 羽溪坐在沙发上,十分拘束,她见状觉得有些好笑,白天在咖啡店时,他那么的自如,现在却变了个样子。 她也坐到沙发上,和他随意聊着天,聊了些什么,她记不太清。 只记得聊着聊着,自己就让他离开房间,是因为什么? 她起身,一边洗漱一边回忆着。 一开始聊的都很愉快,直到羽溪犹犹豫豫的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爱好不同,伴侣不能理解他所感受到的这种澎湃,怎么办?” “那你可以带她去感受啊。” 崇馥不假思索回答着。 没有共通点不可怕,不想了解对方,才是关系的终结。 听到这个答案,他沉默了。 随后转身面对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像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般,对崇馥说, “其实我有女朋友,一直没机会说。” 崇馥打心底觉得好笑,说得好像谁要和你做什么了一样。 她只觉得他太过自恋,而对于他刚刚那个奇怪的问题,她也有了答案,不就是在说他的伴侣和他爱好不同,他觉得痛苦。 他解释, “只是觉得有必要说一声,防止误会。这两天真的没找到机会说,你说我要是突然说一句我有女朋友,不就是更奇怪。” “那你朋友圈也没有女朋友的照片,还有你为什么还要从美美那加我。” 崇馥戳破他。 “其实有,你翻到最下面,就能看见,本科毕业时,我和她的合影,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和她,已经几个月没见了。我加你也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没有别的杂念。” 他把手机拿出来,找出那张合照给她看。 崇馥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女朋友异地, “为什么不见面?” “她在另一个城市读研,疫情过来不方便,我..好吧,就是我们已经没有想找对方的冲动了,宁愿各自在各自的城市里。她和我现在是,开放式关系。” 他又说出一个炸裂的词来。 「开放式关系」多么都市感的名词,多么前卫而开放的观念,多么恶心虚伪的说辞。 “哦?所以你就想认识新的人。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分手。” 她最讨厌这样两个人明明不爱了,还要拉着对方不撒手。 “是她找了新的人,我觉得我不能输。” “输?从你们开始同意彼此的开放式关系的那一刻,你们都输了。” 崇馥在这一刻,不自觉代入了自己的情感关系,如果自己当初委曲求全,想必还在和胡定洧纠缠着。 “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 羽溪没有辩解,只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关门声,崇馥闭上眼,躺回了床上,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昨晚,那美妙的夜晚的烂尾结局了。 美美得知此事后,大怒, “我说这孙子怎么回事,怪不得他从来没发过女朋友啊恋爱啊的东西,原来是一直就有女朋友,太能藏了吧。我要曝光他,这个渣男,呸,敢耍我姐妹。” 崇馥劝住她,都是 kol,别闹的太难看,同行看透不说透。 “哎呀,真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问题,没做好背调。我再给你优选几个,你试试呗,反正不花钱。” 美美还是没放弃给她寻一个帅哥。 “不用了,我现在不适合谈感情。” 她拒绝美美。 “好吧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聊天了,无聊了,我陪你聊天,或者我再给你找帅哥就是。” 美美还是那么讲义气。 三天后,黎衍再次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公司那边觉得可以,现在就是要看前十集的剧本。 “行,你推我一个负责人。” 加上负责人后,她把剧本电子版前十集发了过去。 那边看完剧本,开始给她介绍起,公司对项目的重视,因为这是旗下艺人自己看中的剧本,他们格外重视。 不出意外,可以定下那位擅长拍女性剧的男导演,特别是导演拍过几部 po 文改编,对大尺度戏的红线把控,驾轻就熟。 崇馥不关心谁来,是男导演还是女导演都无所谓,只要能把作品拍好,就行。 可对方却提出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提议, “崇老师,是这样,我们这个导演,业务能力绝对可以,只是他呢,有自己的御用编剧,您能不能把署名权空出来,剧本,我们公司可以一次性买断。价格都好说。”
60.happy together·对拓点
崇馥早料到作为新人编剧,一切不会那么顺利,该来的还是来了。 和其他创作形式一样,在编剧这个行业里,竞争最为激烈的,不过是一个「署名权」 即便会失去这个和黎衍公司的合作机会,她还是得先为自己的署名权争取着,她斟酌后回复那边的负责人: 价格可以商量,作为新人,我不太能接受一次性买断的形式,另外我只希望编剧的署名可以是我自己,您费心帮我转达一下。 与此同时,她把大纲发给江莛,询问江莛的意见,江莛看完,立刻打来电话对她说, “一定不要让渡署名,一步让,步步让,如果我没有坚持,我的电影,可能永远都拍不出来了。” “我知道,可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在慌什么,就是一种焦虑吧,万一除了他们,没人愿意收,万一收了也只是搁置,万一最后拍的很烂..” 崇馥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倒了出来,她当然希望这种时候,有人可以肯定她,看见她。 “你写的很好啊,你要相信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私心,而动摇呢,也许,以后你可以做我的御用编剧,你写剧本,我来拍,或者我们一起想点子,共创一个!” 江莛依然是哪个元气满满的江莛,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气馁。 一直到这天晚上,江莛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她把大纲给了自己的制作人看,那边的答复是,可以拍。 但只能拍电影。 这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意味着有人对自己剧本的认可。 想到自己麻烦江莛跑前跑后,崇馥有些过意不去, “你最近这么忙,我还打扰你。” 江莛正在进行首作的后期制作,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却还是第一时间帮她找路子。 “跟我客气啥,我也有好处啊,发掘一个好编剧,我就能把剧本抢过来自己拍,不过你得等我这部上映后哦。” 江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压力一下子消失了大半,接下来等候黎衍公司那边的答复就行,他们不要,自己再投去别的平台,最近小说网站的影视改编,也是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大不了就再改写成小说,无论如何,在这个时代,一定有一条路可以走得通。 想通这点,她倍感轻盈,剧本写完了,应该放松一下,出去旅旅游什么的,疫情前她曾想去很多地方,最后也只是在胡定洧外出拍戏时,和美美一起去大理玩了十几天。 只是,突然要让她选一个最想去的地方,她还真想不到。 她打开小红书,开始查看最新的出入境要求。 剧本写完了,王丽也终于得到她的放行,可以撸起袖子进崇馥的房间,痛痛快快来次大扫除。 崇馥躺在床上,研究着出入境和核酸要求,王丽又是拖地,又是整理书柜,一直忙活了一下午,王丽才满意,觉得这个房间像是人住的了。 她指着地上满满一麻袋的旧书和旧本子,问崇馥, “你看下这些东西要还是不要,不要我明天喊收废品的来卖了。别又说我丢你东西,你自己先看好了。” 崇馥听了这话,只好不情不愿的下床, 扒开袋子,一样样挑拣着,除了小学的习题册,就是作文本,没什么有价值的。她随意翻开一个紫色的大本子,竟然是小学的同学录。 记得早在五年级下学期时,同学们纷纷迫不及待的提前买好了同学录,从前社交通讯不发达只能靠座机和小灵通交流,所以同学录是一个很有必要的东西。 不只是象征着他们即将长大成人,升学迈入初中校园。 更代表着,我们即将分别,但我仍想和你保持一种连结的可能性。 真诚到,几乎每个人都会留下自己的家庭住址,详细到门牌号,他们便天真的以为这样就不会弄丢彼此。 关系越好的同学之间,总是越先写上。 有时候同一个人甚至会写好几遍,直到毕业前才能写出自己满意的那一页。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只要一直写下去,就不会毕业。 胡定洧是她同学录上的第三页。 他留下的寄语只有一句歌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或许那时,他就已经在和她道别了。 第二页是当时和她关系很好的另一个同班女生,如今再无联系。 第一页,则是崇馥自己的个人档案。 她看着十几年前自己写下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姓名,星座,电话,爱好,地址 ,QQ,梦想,等等诸如此类对孩子来说,并不熟悉的,真正理解其含义的东西。 在爱好那栏,她写的是:读、写小说,听音乐。 她笑了,也哭了。 她在心底对小崇馥回应着,我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现在的她回顾当时的自己,意识到小孩子从来不觉得自己幼稚,只有大人才会因为孩子过于直白坦率的言语,而觉得这种不加掩饰是幼稚。 你被什么感动,你就被什么困住。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一页页的往后翻阅着,大部分姓名都是那么陌生,唯有那背面的寄语,都是大差不差,好好学习,海内存知己之类充满少年老成和社会规训下,对彼此的美好愿景。 也有文艺挂的,比如当时的语文课代表写下: 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 当时的她只觉得太过做作,现在回看,却觉得那是一种很纯真的浪漫憧憬。 对于毕业生来说,春天意味着分别前共处的最后一个夏天。 现在是 2022 年的初冬,她却感到春天好像要来了。 崇馥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情不自禁跟着吉他的 riff 跟着摇晃身体: 我觉得春天好像要来了, 因为没那么冷, 但没人忘得了冬天, ... 季节是这样, 要来了 就来了。 ....... 她决定出去走走,在那个特殊的冬天。 这次就走远一些吧。 分手后,转租房子让她拿到了一笔钱,她现在就要带着这笔钱,迈向自己的憧憬之地。 彼时,美美到了涨粉的关键时期,江莛还在处理电影后期,黎衍的大制作电影终于杀青,胡定洧,不知道在干嘛。 随便吧,她现在只想去完成这趟旅行。 与大多人微信里的居住地「冰岛」不同。 她的微信居住地设置一直是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十五岁第二次看《春光乍泄》起,她最想去的城市不再是巴黎,纽约,伦敦。 从那之后,她一直很想去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等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因为疫情,和一场恋爱,一切计划全都被迫搁置了。 她只得买了十五岁时,没舍得买的电影同款伊瓜苏瀑布走马灯。 放在了她和胡定洧房间的床头柜上。 看着走马灯上的瀑布,和瀑布下的两人,胡定洧学着电影里的张国荣那样,用蹩脚的粤语对崇馥说, “不如我哋由頭黎過。” 在一起第 4 个月,他们在房间第二次一起看完了《春光乍泄》 爱情似乎总是以悲剧收场才更为深刻。 导演王家卫当初想了七种结局,最后选了这一种生离。 谁都没有死,死的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胡定洧抱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崇馥,和她约定等他试上这部戏就带她一起去。 她一直在等待他,有一天带她飞去世界上距离中国最远的地方。 她忘了她虽然没有蝴蝶的翅膀,但她自己也有腿,可以自己去。 她第一次知道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票,只要五千多。 第一次知道,原来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上海的对拓点。 在地理上有一个概念叫「对跖点」,就是你站在这个地方,直杵地心,穿到地球的另一面,那个点就是对跖点。 找个点凭直觉按下去,可不可按住你? 经过一次次的核酸检验后,她登上飞机,听着耳机里张国荣沙哑的旁白: 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望住窗外,飞越过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听完这首歌,她打开了手机里下载好的《春光乍泄》,在圣地巡礼前,再看一次那些被定格下的场景。 语言体系的不同,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切换不同语言后,思想的差异化。 因此,解读一部中文电影的英文译名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 中文片名往往是电影某一段关键情节设置最抽象的概述,而英文片名却有着直击影片内核的直译。 爱情片里,最简单的直译片名应该就是《春光乍泄》的英文片名。 爱情本就是两个人协同合作。 大家一齐「happy together」 她想起那次,胡定洧和她一起看完后感叹道, “何宝荣寻找的是「happy」, 而黎耀辉从始至终要的是「happy together」” 可崇馥觉得,何宝荣要的是「happy」,黎耀辉在乎的只是「together」 2022 年的最后一个月,崇馥终于站在了伊瓜苏瀑布下,她总觉得站在这瀑布下的,不该只有她一个人。 2008 年,十岁那年的夏天,她和胡定洧在他家看电视。 电影频道放到了《春光乍泄》 吃着被冰水浸泡过的草莓,果肉表面被泡发,一股甜烂味。 懵懂的女孩和男孩,看着屏幕上的两人哭的那么伤心,不明所以。
61.新冠时期的爱情
胡定洧看着朋友圈里,崇馥刚刚分享出的那张照片。
只是瀑布,和她的背影,还有一道彩虹。
她终于去到了那里,站在瀑布下,她会想些什么,会想到自己吗?
胡定洧没有答案。
站在伊瓜苏瀑布下,崇馥的头发已经被这四处弥漫着的水汽打湿,透气而轻薄的衣物也都黏在身上,不同于刚刚在路上时的湿热,越靠近瀑布,越是凉爽。
她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瀑布,壮观的不像话,与电影里的那个画面相比,眼前的巨型水瀑,仿佛可以吞没掉自己身后的所有人潮与山峦。
阳光与水汽交汇下,她甚至看见了一道彩虹。
她站在护栏边,只是一直看着这片瀑布,此时瀑布倾泻而下的声响,盖过了世间一切声音,可只有一样是它怎么也盖不过去的
孤独,它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
四面的水瀑形成了一个回音壁,把这里所有人们的孤独收集起来,再扩散时,传入耳中的,是更大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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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或雍,今年32岁。 算是事业有成,手上有家族企业,名下还有几百家子公司,年入大概八百亿左右。 我结婚了,有一个优秀聪明且漂亮的伴侣,出于安全考虑我们隐婚结婚两年。 他叫顾知煦,今年26岁,比我小六岁,是我的首席秘书,是我的左膀右臂,把控着我的行程,也是我家族办公室的核心成员,只有他算得明白我的总资产,也掌管着我的资产。 可我们的感情好像出了问题。 我的小爱人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比我这个总裁还要忙,他那么漂亮,我好想要他,想亲吻,想拥抱,想弄哭他。 而我担心小爱人觉得我太大害怕我,所以在感情方面我矜持又相敬如宾。 直到一天,他给了我一封离婚协议书。 “陆或雍,我们离婚吧。” 当时签的时候很平静,就好像在签一份几千个亿的合同那样淡定。 可关上门那一刻, 我后悔了。 顾知煦,早知道不隔一天才在你牛奶里下药了。 我应该天天给你下药,反正你睡着了不知道。 。 顾知煦拿到离婚协议书时,松了口气。 终于离开了。 这男人根本不行。 可就在接过前夫手中的协议,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顾知煦,我应该干死你才对。 他:“……?” 食用指南 ·哈哈,开头是攻视角,主受文哈 ·妻管严老婆奴爹系总裁攻x聪明漂亮掌握财政大权秘书女王受 ·双c,性格都不完美但互补,成长型婚姻 ·年龄差6岁,攻32,受26 ·体型差,身高差12cm,攻190,受178 ·封面非独家,如有撞图为画师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