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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书房,夜色静謐,灯火摇曳如豆。案上铺展着数本帐册与两幅团寿图样,一真一假,在灯影下形成强烈对比。
昭寧坐在书案一侧,脸色苍白,眼神沉沉。自罗府帐房归来后,她便未曾多言,只将那幅被调包的假团图放于案角,无声地盯着。
「这幅,是她刻意留下的。」傅怀瑾沉声开口,目光在图样与笔跡间来回扫过。「她既知你会查,也知你会疑,才将线索留在最能割痛你心口之处。」
昭寧指尖微颤,却咬唇不语。
他合上一本帐册,继续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些假图不只一幅。那五十册帐本,不会每本都能细查,她只需在其中掺入足够证据,便能将整笔帐栽赃于沉府。」
「……五十幅。」她喃喃,「那得耗费多少绣工、多少时间……」
「北巷。」傅怀瑾顿了顿,「只有北巷绣局,才能在短期内完成这种量的团寿图。」
昭寧眉头紧皱,望向那一页绣线样式的记录:「你是说,那些粗麻股的绣线?」
「沉家绣房从不使用那类绣线,但北巷数家坊铺,因接军需订单,习惯以耐耗为先,才会选用此种材质。」
她顿时站起,神色一变:「我现在就去。」
他抬手拦住她,语气不疾不徐:「不急在一时。我已让阿福明日一早先去探线,若查到绣局确有批量接单纪录,我们再亲自走一趟。」
她怔了怔,眸光掠过案上一枚落针的影子,低声问:「你早就怀疑过……那个人,对不对?」
傅怀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但我不说,因为我知道,这一刀你必须自己亲手揭开,才会信。」
她握紧拳,强忍着喉间翻涌的苦涩,终于低声问:「你说,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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