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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数年间,柳折尘一直在教两个儿子习武的同时,还是默默对谢知怀多关注了些。
不为什么,当年裕兰惑的话像是一句束缚又挣脱不开的诅咒,困扰着她,却又满怀担心,总怕真的有一天会一语成谶。
可就目前来说,兴许是兄弟二人从小习武的原因,身体状况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反倒是意外的身强力壮,平日里兄弟二人插科打诨也不算少。
一晃数年这般过去,柳折尘见他二人还是这般生龙活虎,便也将当年裕兰惑所言渐渐忘却。
眼下这一切都在朝着她所期待的好的方向发展,于她而言倒也算是一个更大的慰藉,暂且压住了当年心里那块迟迟不能落地的石头。
但这般美好的光阴却没能度过多长的时间,这一四季轮转的初冬,天意像是对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哥哥谢知怀突然大病了一场,近几乎卧床难起,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柳折尘在这期间将能寻到的不论是名医还是籍籍无名的江湖郎中都请了个遍,即便如此,却也还是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症来。
问题是谢知怀的身子骨不能拖,每过一天,他那每况愈下的身躯就更是烫的吓人,越往后,烧的糊涂了,还隐隐有些昏迷的迹象。
这般几经波折,那些江湖郎中也各开过各自的方子,但柳折尘从前也对医术略有研究,乍一看是个极好的药方,细看却不过是静养那些大病初愈的人所饮,对于正处在大病中的谢知怀半点儿用处没有。
这些经了柳折尘手上的方子中,也就挑出来几副真正稍微有点用处的,她嘱咐了侍从去包了这些药回来,亲自煎熬才送至谢知怀口中——然而这些竟一一都对谢知怀全无作用。
才短短数日,谢于安再去看谢知怀的时候,他面色憔悴苍白,病重的看起来像是一个轻飘飘的纸人,风稍大一些便能将他吹杂糅碎,消磨殆尽,仿佛能侵蚀去他在人间留下的踪迹。
命缘似乎薄弱的不像话。
谢于安看了看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兄弟的心意相通,他似乎能感知到,哥哥在这几日里甚至力气已经弱到拿不动剑,更别提拿稳剑了。
他又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因为哥哥病的突然,如今练武场上除去那些练武的弟子,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拼命练,练他已经千百次熟悉的剑招,他想用自己的实力真真切切地为自己赢一回的时候,唯一的对手却病倒了。
这叫谢于安怎的不心急如焚?并非是无人想与他比试,而是在他心目里,他最想赢过的那唯一一个对手,便是自己的亲哥哥,谢知怀。
从前他们兄弟二人的比试,尽管每一局父亲都会点评他们是平局,但谢于安好歹也是从小习武了有数年,怎会看不出来是哥哥有意让了自己?
可谢于安最是讨厌这样。难道总是因为他是弟弟,做哥哥的就理应谦让着弟弟吗?难道就连比试,他想要分个高低,这也要谢知怀这个做哥哥的来谦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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