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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从医院附近一家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人有些恍惚,头有些晕,被阳光一照,地面上泛着白光的反光乍然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高挂在天空中那样肆意散发着光与热的火球,却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温暖,反而背后在阵阵发冷。只走了几步,手心里,已是一手的濡湿。
我慢慢的走在路上,脚步沉重到如负千斤。呼吸很艰难,仿佛有人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就象两年前,何绍群亲手扼着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的感觉一样。
不知不觉中,我竟是胡乱的走到了浦江边上,站在了外白渡桥的桥头。浦江之上,长鸣的汽笛声拉回了我恍惚半天的心神,带着腥味的一阵江风吹过,吹起了我的头发,衣角,也吹醒了我如在梦中的神志。
此刻,心,如死灰一样的冷,人,如坠冰窟一样的冰,而头脑,却异常冷静,冷静到冷酷。世上的事情,果然是充满戏剧性的,否则,人生这出戏又怎么会好看而精彩呢?
我们每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果然就是一个个在人生舞台上演出的演员,大部分人的戏演得不温不火,稀松平常,象是跑龙套的那种,无人关注也无人喝彩。有的人演的非常出彩,从头到尾赚足了喝彩,而有的人演得异常失败,常常要被人丢香蕉皮,被喝倒彩,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尴尬退场。
而我,恰恰就是那种最失败的人。
江风扑面而来,汽笛声声入耳。我站在桥上,俯首看着土黄色中带着暗黑色的江水汤汤而去,只是觉得心冷,想大笑,眼泪却是一滴都流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呢?
在和继母见面后的几个小时,重又振作精神的我回了一趟家,我和何绍群的家。回家收拾行李,收拾行装,将一切表示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统统的清理干净,不留半分。
一番大“扫除”之后,汗流浃背的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何绍群精心布置的家具与摆设,鼻子开始隐隐发酸,眼睛又酸又胀,眼泪渐渐地又开始浮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最终潸然而下。
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彻底的碎了,可哪里知道,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这里,站在即将成为追忆的地方,我还是那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得在大哭,在颤抖着对我呼喊:
你亲口对他许下的承诺难道又要食言了么?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胆小鬼,为什么又要逃避,为什么又要丢下他一个人承受你自作主张的决定?!
我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沉重的呼吸着,亲手抚摸着每一样家具,慢慢地在房间里走着,看着,想,恐怕今后,这里,我是再也不会踏足了,再也不会。我必须要离开他的生活,必须要退出他的生命,必须要亲手割舍掉这段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必须亲手了结我和他这段错了位的爱情!从此远离他,不见他,哪怕我心里万分不舍,痛如刀割。
上天啊,命运啊,你一定在耍弄我是吧!不,是在惩罚我吧!两年前,不愿回国的我,头脑里想的全是如何逃离,如何回避,如何断了与何绍群、与国内的一切联系,从此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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