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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道理,他大了,婚事还没着落,凭他什么,你算他的长辈,总要想着替他张罗婚事,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只是也要常与我来往啊,你回席家这几日,怎么也不见过来,往哪里走跳了?”
两个人端着碗吃饭,箫娘扭头窥门口无人,才好把事情提起:“啧、周大官人嘛,那是个没王法的,前几日请我往他府上去,说了些臊皮耷脸的话我听。我懒得听,泼头驳了他几句,倒把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对我说:‘乌嫂,请你体谅我的心,若不是终日难解,我也断不好张口说这话’。叫我后来也不好说他,只好躲着他不出门。”
你道这元太太如何作想?原来周大官人运送买卖,要过巡检司,就往这元家来往过几遭。
二人从前不防撞见过,元太太常日对着个不归家的汉子,哪里守得住寂寞?又见那周大官人年轻英俊,早存了几分风月情浓的心思。
赶上上回箫娘送来簪子,元太太领会他的意思,愈发日存日的害了相思。眼前听见箫娘如此说,岂有不问的,“他请你到底说什么了,也值得你不怕得罪他也要驳他的话?”
“哟,了不得,我可不敢说。”
“说呀。”元太太搁下碗,把她胳膊搡一搡,“你我两个,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又不是外人。”
箫娘便也搁下碗,故作为难,三缄其口后,深叹,“说出来,我是怕你脸皮上不好过。那厮好不要脸!说是他在白马巷有处房子,二十八那日要在那头请客摆酒,叫我请你去。我说:‘你这事我不敢帮,哪又避着汉子不请,专请人家夫人的?’”
说得元太太脸红红的低垂下去,她又道:“他却说:‘哪里是单请元太太,我那小花园里头荷花正盛,再一月就败了,房下专门设宴连请好几家太太去赏花,在我那里听戏玩耍子,算我答谢她们往日照顾买卖生意。’他话是如此讲,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
元太太低头不语,两腮泛红。
箫娘知她有了意,只是脸面上不好答应,便趁热打铁,“说起来,周大官人虽年轻,还是知情识礼的。我去了,看我孤苦,送我缎子银子,叫我攒着前置办房子产业。如今像他这样年轻又心善的富户倒不多。听说对家中奶奶,也十分和善。这样的男人,如今这世道,倒难得。”
元太太既有心思,少不得顺着话接,“那照你这样讲,倒是个品行端庄的人。我这里正闲愁闷,就去一趟,与那些个太太奶奶们说说话也好。”
如是,正到二十八日,元家备了软娇,箫娘引着,抬到那白马巷的房子里。
进门里头清清静静的,只在正屋里治了一席,箫娘将元太太请入,又将周大官人请出,调和两句,凭他二人如何相亲,只与她无关了。
隔日又往周大官人府上领了谢钱,往后少不得她递话传媒,把两头牵作了一处。
夜间混在席泠屋里,榻上隔案说给席泠听,先把自家肚子笑得疼,“两个人都装得够样,既说请了各家夫人奶奶一道这里那里的,可进门不见人,元太太也不问,周大官人也不说。两双眼睛互相勾了魂了,坐在一处,啧啧啧、我都没处放眼!”
席泠掀过一页纸,悬着笔睇她一眼,“瞧人家通/奸就这么有意思?”
冷不丁提起个“奸”字,箫娘耳朵微红,装得十分端正地呷了口茶,“我是为赚银子去的,管他们通什么,我才懒得瞧。”
“是么?”席泠哼了个笑,“你说得如此兴起,可不像懒得瞧的样子。”
箫娘就着手中的绢子扇他,“会不会讲话?!再胡说,把你的嘴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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