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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在恒面上阴云密布,眉宇间一派肃杀之气,他正想着对策,只听见身后传来纷乱的惊叫声。公主所乘的车驾因车速太快来不及避开路上的石块,左边车轮猛地撞上去,整辆车都倾斜了,然后又“咣当”一声落了地,车夫紧紧拽着缰绳,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不好了!公主!公主头磕破了!快来人呐!”
“血!流血了!来人呐!”
马车里两个小婢女惊慌的大叫着喊人。盛煦然和冷巍立马掉头回去,温在恒皱紧了眉头,磨了磨牙,也扯缰调转马头跟了过去。
温乐公主真是倒了血霉,被当成联姻的牺牲品也就罢了,这一路上舅不疼夫不爱,一个把她当累赘嫌弃,一个把她当包袱厌恶,估计她死了他们就皆大欢喜了。
车轮猛地从石块上碾压而过时,温乐公主的额头撞在凸出的窗棱上,立时头破血流。她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以为又会晕过去,怎料只是耳鸣了一阵,就听见身边两个小婢女如白日撞鬼般的尖叫声,刺得她耳膜生疼。
门帘撩起,她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紧接着她被两个婢女抱着挪到车门边上,随行的御医背着箱子赶过来了,“哎呀哎呀呀”的叫着,手忙脚乱。然后她就看到她的舅舅狠抽了车夫一鞭子,叱问他如何驾车的,车夫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认错求饶。一脸怒容的舅舅又抽了立在门边的彩墨一鞭子,责问她是如何照顾公主的。彩墨紧抱着胳膊,不敢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温乐公主扒着车门挣扎着要坐起来,手却被胡尚宫抓住,她看着她,眼神凌厉,声音更是阴沉:“公主受了伤,切莫乱动。”
温乐公主愣了愣,把手从胡尚宫手里抽回,无力的垂在门沿上。她看了锅底脸的舅舅一眼,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挨了打的彩墨身上,眸中满是隐忍和痛惜。
在队伍前方策马奔驰的柴峻听到后方李申来报,吁声勒马,笑问:“是不是又昏过去了?”
李申道:“这次没有,但也伤得不轻,温衙内都气得发火了。”
“这些中土的人,连车都不会赶,那么宽的路竟然还能撞上石头,人才啊!”柴峻讥笑道,“走,瞧瞧去!”
“叫上周毓一道去。”诸葛子获提醒道。
不等柴峻发话,和周毓共乘一骑的阿吉就从他手里抓过缰绳,拽着马头拐弯了。周毓无奈笑问:“你凑什么热闹?不睡了?”
阿吉回头白了他一眼,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又伸出四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比划了下。
周毓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医者仁心,我知道了,这不就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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