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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官进爵的机会,就在眼前。
说不心动是假的。且这种邀请,更大意义上意味着冷芳携对他的接纳、认可,这种在狭小空间内酝酿阴谋,与他狼狈为奸的特殊快感在心口窜动,人的劣根性和与冷芳携坠入地狱的欲望令骆希声有种立刻开口答应的冲动。
他虽然不清楚路慎思与冷芳携昨夜见面时的情形,但显然已经在马车中体会到了与路统领同样的情感。
只不过骆希声尚有理智。
没怎么思索,他断然拒绝:“大人错爱了。”
只因为一来,他要想在这混乱的朝堂里生存下去,决不能行背弃上官之事;二来,沈质从没害过他,骆希声在大理寺中享受的种种优待好处都是出于沈质之手,他还有点仅剩的良心。骆希声更不愿意现在就卷入朝堂中的漩涡,他要是坐上大理寺卿那个位置,定会成为众多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且,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告诉他就此答应便永远只能做冷芳携的下属,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条汪汪叫着祈求主人垂怜的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不想跟路慎思一样。
即便冷芳携会因此视他为敌,但做敌人总好过被无视,被记恨总好过被遗忘。
因此,面对冷芳携一瞬冷下来的面容,骆希声还有心情笑。他的长相是英俊的,只是素来挂着讨好的笑容,穿着青色官服,显得灰扑扑,此刻笑得真心实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少年气。
马车停在大理寺外,骆希声朝冷芳携拱手,不无遗憾地离开。即将踩到地砖时,被十一隐蔽地踹了一脚,一时没有站稳,“扑通”跪在地上。
十一瞪着他,完全不似在卫所里的温和态度。
膝盖钝痛,骆希声龇牙咧嘴地按着,刚想起身,就看见车帘微掀,露出半张玉人般的脸。
冷芳携转过来垂眸看他,被他的狼狈姿态逗笑了,勾唇道:“明日早朝,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车滚滚远去,徒留骆希声跪在原地,片刻后,他俯身,两手置于身前,行了个大礼。
“很想说恭敬不如从命,但……”他慢慢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和鞋印,眯眼自语,“这样,你可不会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