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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世龙一声令下,如火营近千骑兵鱼贯通过五佛桥,铁蹄踩踏石拱桥面,石铁击坠,如雷鸣炸响,耳裂如斯。曹文诏紧随其后,他的卓锐营多为步兵,通过石拱桥时声势便弱了许多,待六百刀盾兵在对面桥头布下环形阵,先行一步的如火营早已去远。
如火营如溺地之水泼散开来,数十骑成一股疾蹄如飞,很快就将近处的林子都尽搜了遍,却不见有何动静,搁远观望的曹文诏暗暗松了口气,笑道:“看来东虏即使有伏兵至少离得很远,阵形已布置妥当,无虞也。”
“或许,东虏没有设伏,是我们太草木皆兵了。”开平参将王承胤随口附和道,他的兵马在两个月前守顺义时折损多半,此时所部中充斥临时招募的菜鸟兵丁,不堪一战,所谓无欲则刚反而最是逍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俗话说,千万别立flag。
明军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仿佛有人在喊话,那声透着心急却听不真切。
曹文诏回过头正纳闷,他没看到周围有何动静,若是骑兵来袭必然惊天动地,尘土漫卷遮如残云,可环顾了一圈皆无异常。
“是谁个敢在军中喧哗,不要命了,派人去拿来问罪。”王承胤怒道,他对自己的人马心里有数,各路明军之中,以他的兵卒最不堪用,军中喧哗一幕,十有八九会出在他的军中。
“不太对劲,我要亲自去看一下,你们留下来看着这里。”事出反常必有妖,曹文诏心里莫名不安,只待他刚策马起步,火光一闪,石拱桥面突如豆腐遭锤击一般碎裂飞溅,随后一声轰然巨响犹如天雷绽放,席卷草木片野,撕裂周遭的众耳。
曹文诏的战马估计是惊吓过度,前蹄一软,跪了下来,后蹄却直了,就把他顶到前面的土里,摔了个难看的狗吃屎。其身上披着重甲,一时爬不起来,十分狼狈,好半响亲兵才惊魂甫定赶到将他扶起。
“糟了。”曹文诏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中计。
桥北段被炸开一个口子,虽不是很大,但拱桥的构造特殊,乃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快口子旁石头纷纷堕到河里,不一会儿靠北岸的桥墩轰然而倒,其势已无可挽救,如击鼓传花一般,随后一个又一个桥墩垮塌。方才还古意盎然的大桥竟凭空没了,只留下四个残存的石头墩子,和哗哗作响,带白沫的河水。
“他娘的,中计了。传我将令,擂鼓布阵,把弓箭兵派到河边一字排开。”左良玉脸颊直下冷汗,对身边亲兵号令道。他因寻思曹文诏不耐见他,没有随众过桥,故而留在南岸。
“刚才喧哗者找到,问明白了。”有机灵的亲兵没等上峰下令,就来汇报了事情经过。
原来刚才有个河边饮马的兵卒无意间往桥洞里瞟了一眼,就看到靠近北岸的桥洞里有几个木桶,再定睛一看,有个人影,似乎是留辫子的东虏敌兵,吃了一惊便大叫起来。“桥下有人。”这话引来更多人观看,怎奈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杂牌兵,喧哗遂起。
那个东虏死士见藏不住了,心一横游到木桶边,依次点燃火药。可叹曹文诏等人离那个东虏兵虽近,可他们在桥头,视野不能及桥下。如此在万余大军之中,那死士居然从容把桥炸了。
爆炸的响声如水波一般匀开了,掠过处鸟群纷纷惊蛰鹊起,动静不小,其中唯有一片林子十分孤寂,仅有稀稀拉拉的几只呆鸟慌乱扑腾翅膀,这片林子里便埋伏着东虏镶蓝旗六个牛录,近两千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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